中国轮盘

剧情片法国1976

主演:安娜·卡里娜  玛吉特·卡斯滕森  布里吉特·米拉  尤利·隆美尔  亚历山大·阿勒森  福尔克·施彭勒  安德里亚·舒伯  玛莎·梅赫勒  

导演: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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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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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11 05:59

详细剧情

  德国慕尼黑,丈夫克里斯特告别了妻子亚丽安娜(Margit Carstensen 饰)与瘸腿女儿安吉拉(Andrea Schober 饰),赴奥斯陆公干,但他在半路中转,约会了情人并将其带到自己的乡间别墅。但他意外发现亚丽安娜与情人——自己的助手早已抵达别墅偷情,四人很快在尴尬的气氛中回过神来,坐到了一张桌子上享用晚餐。负责照料别墅的卡斯特与加百列母子注视着四人,内心各有不同的触动。当天夜里,安吉拉在保姆的陪伴下亦抵达别墅,她的出现让亚丽安娜为其腿疾绷紧的神经再次拉紧,气氛一时僵硬。  第二天夜里,安吉拉组织别墅里的所有八人进行一场叫做“中国轮盘赌”的问答游戏,分成两组的八人互相提问作答,牵出了各自内心隐藏的秘密。

 长篇影评

 1 ) 运动的眩晕与诱惑

“我企图拍一部极尽造作、百般玩弄某一艺术形式之能事的影片,以便从而彻底提出质疑。”法斯宾德用“运动”来质疑“运动”,无处不在的运动恰恰成为了虚假的运动,运动的极致变成了虚无。

“中国轮盘”是法斯宾德经常与朋友玩的一种真实的游戏,这是一项极具攻击性的游戏,因为它伴随着的是他人评价与自我认定的断裂。游戏者分成两组,A组选择B组的某一个成员,然后B组提出一些诸如“这个人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之类的问题来找出A组选择的目标。如此下来,一种情况是A组的回答很好的切合了B组对于被选成员的他人评价与自我认定,另一种情况则会走向误认与攻击,即A组对被选成员的描述根本不符合B组对于被选成员的他人认定与评价,言之凿凿的认定与不以为然的偏误杂糅在一起一同形成了一个关于被选成员的断裂空间。

在《中国轮盘》这部电影里,这个断裂空间通过摄影机以及叙事的谋划得到了无限的扩展。残疾的女儿安吉拉加入了与母亲对立的一组,当她的母亲问道:“在纳粹第三帝国的统治之下,这个人可能会做什么工作?”知道被选成员就是母亲的安吉拉竟回答:“做贝尔森集中营的指挥官”。摄影机环绕这群死寂之人运行良久,叙事也因游戏的赛点而达到高潮。然而法斯宾德不愿呈现人们如何言行举措,或如何在他们的故事里反映这一点,他意欲用影像的运动来呈现这一断裂空间——母女的畸形关系,人与人之间的虚无幻想。

影像的运动分为两种:其一是电影特有的影像的视觉化展开,其二是代表着情节性叙述艺术之特征的表象,其铺展与消散的过程。《中国轮盘》的情节叙事大都是歧义与暧昧的,我们虽然知道克里斯和亚丽安娜夫妇各自隐瞒对方出轨,丈夫克里斯在外偷情11年,妻子亚丽安娜也有7年,但当他们彼此撞见对方的苟且行径,却又能四目相对欢欣大笑。法斯宾德自己当然了解影片情节故事的铺展与消散完全沉浸在一种幻灭的虚无主义逻辑里,所以他通过一个特别清晰的叙事结构与形式消解了故事逻辑的暧昧。他把整部影片框定在一个戏剧式的三幕格式中,简短的第一幕设置了角色,扩展的第二幕使角色关系变得更加复杂,而绷紧的第三幕,中国轮盘的游戏,包含了爆炸性的高潮。不过,这三幕剧的冲突并不靠演员表演完成,而是靠摄影机运作来展现。“这是我第一部不借助演员来说故事的影片”,摄影机通过旋转、推拉和升降,俨然化身成一位在场的主体,运动的加速或缓减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诱惑与眩晕感。

在法斯宾德十四年的电影生涯中,他几乎总是与戴瑞克•罗曼(Dietrich Lohmann1969-1971)、迈克尔•包豪斯( Michael Ballhaus1972-1978)与查佛•史瓦辛伯格(Xaver Schwarzenberger1979-1982)这三位摄影师合作。每天开始拍片前,他都会交给摄影师一份标示镜头构图的精细草图,而他们三位皆善于将这些草图转译为卓越的电影意向。所以我们经常能在其影片中看到一些让人拍案称奇的场面调度。例如先前的《玛尔塔》,法斯宾德就和摄影师迈克尔•包豪斯发明了一种360度的环绕运动镜头,以此来表达男女主人公初次见面的命定性。反观《中国轮盘》,同样出现了很多次的360度旋转拍摄,在影片的一头一尾出现了两次耐人寻味的摄影机旋转。在开头,克里斯和亚丽安娜夫妇撞见彼此都在偷情的窘境即是通过包围旋转着的摄影机展现的:偷情的四人不仅没有剑拔弩张反而彼此照面、咧嘴大笑甚至握手示好,摄影机如蜘蛛吐丝包裹猎物一般吞噬包围着他们,摄影机越自由,被摄物就越麻木,这是一种360度的环绕死寂。一望而知的了无生意延续到了影片的最后,中国轮盘的游戏结束,亚丽安娜无法忍受女儿对自己的残忍与透视,她射杀了女儿的家庭教师。丈夫与亚丽安娜在镜头前不停地反向运动,调整出一系列回避与介入的身体动作,摄影机由内向外一边360度围绕夫妇二人,一边扫视整个环境空间。此时的旋转运动随着情绪运转而悬置、转向和中止,运动起到了一种减除影像的作用,尽管一些影像被记录下来,但它们却不能被呈现,只有通过运动和剪辑的效果才能提纯、具化出可见之物最幽深隐秘的本质。

运动—影像是电影独特的艺术特征之一,然而,法斯宾德在该片执着于此的目的却更令人瞠舌:“我企图拍一部极尽造作、百般玩弄某一艺术形式之能事的影片,以便从而彻底提出质疑。”法斯宾德用“运动”来质疑“运动”,无处不在的运动恰恰成为了虚假的运动,运动的极致变成了虚无。借由这个原理我们不难理解影片刚刚开始时女儿安吉拉和母亲各自倚靠窗台的静止镜头,镜头冷峻审视两人的处境,毫无怜悯之情,摄影机没有一丝运动的轨迹,流动的感觉却依然存在,窗外树叶拂动的韵律与古斯塔夫•马勒第八交响曲的背景音乐承载了运动的虚无感。我们知道,法斯宾德很少在影片中安排孩童角色,现实生活中的他对孩童也充满敌意,他曾把情人萨林的孩子关在房中,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才准他出来。法斯宾德在影片中强调安吉拉的残疾,亦是一种对运动、欲望的征服欲与恐惧感。微不足道的阴谋,徒劳无谓的知识,运动的眩晕与诱惑,甚至以静止地流动来制造运动感。当然,运动最终还是会回归虚无的盲目欲望,这不仅是法斯宾德影像的方法论,也是其关于生活真相本身幻灭地理解。

载于《看电影》不知道多少期的法斯宾德专栏

 2 ) (短评不够写)

应该是法斯宾德电影里面最讲究技法的一部,也是比较另类的一部,第一个情节点:父亲带着女情人开门看到母亲正躺在地上与男情人接吻,四个人连一句台词都没有,全靠调度和构图完成情绪冲突(一般人拍肯定会吵架动手之类),电影的基调瞬间立起来,且这个拍法一直延续到结束。如此低的成本,重要剧情全在室内,没有任何外部冲突加入来丰富剧情或过渡,不靠台词,就靠调度和构图,不说一个86分钟的长片,去拍5分钟10分钟,就知道这有多么的难。而且法斯宾德从来不弄一些含糊不清意向不明的东西抛给观众,他的故事一直高效率且明确,所以结尾的枪声并不是具体的,而是象征性的(他也给出了一队走仪式的人影,就是要明确告诉观众)。《狩猎》结尾的枪声学到精髓,《完美陌生人》显然也受到本片启发。

另外,对于这种狗血剧情的处理,正好有个对比,前几年我比较看好的滨口龙介(《间谍之妻》《夜以继日》),这几年黔驴技穷靠投机取巧(《偶然与想象》《驾驶我的车》)拍电影而不是技术和思想。

 3 ) 《中国轮盘赌》:玻璃、灯光、意境

无聊之际, 拿了一部老片来看, 法斯宾德的, 片名叫《中国轮盘赌》。剧本写得有点造作诡异,虽比不得《玛丽亚.布劳恩的婚礼》,还是可以一看。故事讲的是一对夫妻各自偷情被女儿设计曝光,两对恋人尴尬接受女儿规定的游戏,即“中国轮盘赌”, 最后愤怒的母亲在游戏结束时杀死了刁蛮女儿的哑巴保姆,影片嘎然而止。

 

别的东西不多赘述,单喜欢导演刻意为之的意境:即在封闭空间里尴尬欲逃的人由于无处可走而只得来回渡步的沉闷与焦灼。尤其是客厅里玻璃酒柜边相望的暧昧镜头,非常风格化:情人之间短暂对视的眼睛被击碎在各个半反光半透明的玻璃上,合着柔和的灯光,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关系模糊化、碎片化, 进而神秘化。弥撒在虚拟空间中的镜中人如何逃遁都是徒劳的,因为他们始终只能在狭窄而破碎的空间里游走,没有出路。现实就是游戏,而游戏也很现实。这有点柏拉图洞穴阴影的意思,也有点超现实的魔幻感,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前瞻性的后现代韵味。法斯宾德的镜头总是颇有哲理,令人难忘。

 

想起若干年前的一部纪录片,关于好莱坞摄影师布光的,很考究。而国内诸多大学讲摄影都很少讲灯光,就是讲也是语焉不详的一章两章而已。灯光应该是专门一门课,其中的学问太大了。峨影厂以前也有不少专门的灯光师,认识一个,现在此人也不想干本行了,天天搞剧务,跑龙套,拍广告啥的了。手头那点功夫好像也快废了。

 

 这年头,人都很浮躁。

 4 ) 《中国轮盘》:葬礼中响起了末日的枪声

原文地址: http://www.qh505.com/blog/post/5958.html

一把枪被拿了出来,愤怒的亚莉安妮将枪指向了拄着拐杖的女儿安吉拉,但是安吉拉没有害怕,她背对着母亲继续向着门的方向走去,之后她听到了枪声——但是,子弹射中的不是有着残疾身体的她,不是说母亲就是德国纳粹的她,也不是亚莉安妮骂是妖怪和出生的她,而是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的聋哑家庭教师特劳尼兹,子弹打中了她的喉咙,仿佛是对她在“中国轮盘”游戏中用手语“说话”的惩罚,当子弹终止了言说,整个游戏也结束了。

一个母亲在自己的丈夫和情人面前骂女儿是妖怪是畜生,亚莉安妮其实是用这一颗子弹射中了虚无的道德,但是倒下的特劳尼兹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品?她为什么没有亲手杀死咒骂她的安吉拉?而种种的疑问其实已经有了隐秘的答案:一方面,那个中国轮盘游戏里的问答已经显示了谁知道背后的真相;另一方面,当游戏结束,当谋杀发生,它并不是最终的结局:夜晚的公寓,射出微弱的光,在一队人举行的葬礼中,整个世界仿佛寂静得让人窒息,而在这寂静和窒息中,传来清脆的枪声,它打破了沉寂,走向了另一种死寂——当葬礼正在举行,是谁再次举起了枪?是谁倒在了最后的审判中?

坐落于乡间隐秘之处的这所公寓,是漂亮而别致的,但是它却成为藏污纳垢之所:克里斯特告别了妻子亚莉安妮,告别了残疾的女儿安吉拉,说是要去奥斯陆出差,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去了慕尼黑机场,在那里他接来了自己的情人麦德莱赛尔,两个人之后开车来到了这所公寓开始了逃避家人的秘密幽会,在这期间他还打电话给安吉拉,当安吉拉问他是不是已经到了奥斯陆,“那里很冷吗?”克里斯特对他撒谎说到了。但是到了公寓去了附近的树林和麦德莱赛尔激情相吻之后,打开房间的门却惊奇地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对情侣,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妻子亚莉安妮和助手科普尔——亚莉安妮在他面前说要去米兰,结果和他一样只是和情人约会,而且选中了同一幢公寓。

偏僻的公寓见证了他们各自出轨的事实,但其实,这样的状况只是给他们造成了暂时的尴尬,他们甚至已经没有了一点羞耻感:四个人面对面的时候,镜头以旋转和回环的方式扫过了他们的脸,然后是他们发出的笑声,在彼此友好的握手中,他们把一切看成是必然发生的事;之后亚莉安妮走向了麦德莱赛尔,“你真漂亮。”她说,“你也漂亮。”麦德莱赛尔也说道,而克里斯特问这里的管家卡斯特:“她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她常来吗?只是和科普尔一个男人来?”问题指向了妻子亚莉安妮,但只是对突然发生的这一切充满疑惑,却完全没有一种被伤害的感觉,因为自己也常带着情人来这里;在晚餐上,他们坐在一起,也总是发出笑声,即使安吉拉和家庭教师特劳尼兹之后来到这里,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和情人在一起的计划,亚莉安妮在晚餐之后对克里斯特说的是:“今晚大家还是按照计划,不要被一个小孩吓到。”所以这个夜晚亚莉安妮和科普尔一个房间,克里斯特和麦德莱赛尔一个房间。

这是他们幽会的场所,在他们按照计划行事的过程中,无疑身上的丈夫、妻子、助手等标签被撕下了,在这里他们都是出轨的情人,都在享受着道德之外的刺激。但是打破这个计划的却是安吉拉,当她和特劳尼兹带着那些洋娃娃来到公寓,当她看见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各自寻欢的时候,她其实又让他们恢复了自己的身份,或为人母,或为人父,甚至在另一种意义上,她无情地揭露了他们身上伪装的面具,赤裸裸将他们推向了道德的审判台。但是安吉拉所面对的最大对立者其实是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亚莉安妮,一个则是管家的儿子加百利,而正是这两个人导致了之后出现的两声枪响:第一声枪响很明显是亚莉安妮在愤怒中用射杀特劳尼兹的方式间接地对安吉拉提出了警告;而第二声枪声,在葬礼中打破寂静,最有可能射出子弹的就是加百利,而倒下的人则是安吉拉。

这两声枪响之所以发生,完全是因为安吉拉特殊性的存在,首先她和母亲亚莉安妮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在公寓里两对情人意外暴露关系之后,安吉拉的到来让他们无地自容,当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安吉拉首先推开了父亲克里斯特的房门,她看到赤裸着上身的父亲和情人麦德莱赛尔在一起,随后退出了房间,又打开了母亲的门,看到赤裸着的母亲正在床上,旁边是科普尔——安吉拉是婚外情的直接见证者,她的闯入具有意味深长的意义,那就是,当她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的是两对情人在一起的画面,但是无论是在父亲的房间还是在母亲的房间,赤裸着身体暴露在她面前的却只有父亲和母亲,当他们以这样的方式面对女儿,无疑安吉拉的目光变成了道德的审判。但是,在这场审判中,最无情予以反击的是母亲亚莉安妮,她前一晚就说过不要被一个小孩吓倒,而当安吉拉提议来一场中国轮盘的游戏时,在安吉拉挑战性的炽热目光中,亚莉安妮对克里斯特说的是:“她讨厌我们。”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战,而其实在开场时,母女之间的关系就呈现出一种紧张对立关系:亚莉安妮坐在窗口的换气片上时,安吉拉则坐在对面的窗口,她低着头;当亚莉安妮开始抽烟,看着对面的安吉拉时,安吉拉抬起了头,从低垂着头到抬起头,这个过程完全变成了一种敌视情绪的酝酿,而对立的关系中他们彼此都沉默着,沉默预示着新的战争爆发,终于在公寓里,在中国轮盘游戏中,两个人的矛盾走向了一种极端。很明显,安吉拉早就知道了父母出轨的事实,她在电话中问父亲是不是到了奥斯陆,以及和特劳尼兹带着一车的洋娃娃来到公寓,都是精心策划好的,一种计划对抗着另一种计划,而从加百利的口中,她更确认了父母的龌龊勾当:从她双腿开始残疾的11年前开始,克里斯特就和情人在这里幽会,而亚莉安妮也和科普尔也不甘示弱——父母之所以寻求刺激抛弃责任,就是因为她的残疾,所以看起来是自身的因造成了这样的果,而其实,安吉拉知道,自己才是这名存实亡婚姻的牺牲品,所以在公寓里的第二天,面对正在楼下擦鞋的加百利,她说了一句:“我参与了内心的探索,这个自我变成了他者。”在安吉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镜头里是一只正在腐烂的动物,上面爬满了蛆虫——或者,在安吉拉成为残疾人的11年里,父母的婚姻让她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像腐烂的动物一样早已经死去,所以,当她成为了被抛弃的他者,她就是要通过中国轮盘游戏,完成一场道德审判。

她提议进行这个游戏,而她早就想好了分组:父母和各自的情人被分在同一组,自己和特劳尼兹、加百利和卡斯特分在另一组,游戏的规则是,一组的人选择另一组的某一个人,然后提出一个问题,让另一组的人回答,从这些回答中判断那个被选中的人,这个游戏可能会成为一种自我认定,因为在别人的回答中可以判断自己的形象,但是另一个可怕指出是在真实回答的时候,会成为一种攻击的工具,造成自我认定的断裂。所以当游戏开始之后,八个人在狭小的走廊上彼此走动,彼此观察,在这里有着可能的阴谋,有着可怕的讥讽,有着可悲的贬低,甚至有着可恨的矛盾,也就是在这个问和答的对立过程中,安吉拉拥有了道德的优势,而亚莉安妮伪善的面具被一层层剥落,最后导致了那一声几乎像是崩溃的枪声。

在中国轮盘的游戏中,提出问题的一共是四个人,他们是同一组的亚莉安妮、麦德莱赛尔和科普尔,以及另一组的卡斯特,而安吉拉、加百利、特劳尼兹和另一组的克里斯特则成为了回答者——在轮流提问和回答中,这反而是一个逆向的过程,也就是说,看起来最具道德危机的人成为提问者,而最心安理得的人成为揭露答案的回答者,如果是一场审判的话,回答者和提问者应该调换,但是就是在这样一种违背常规的游戏中,无论是加百利、卡斯特,还是安吉拉和特劳尼兹才掌握了主动,也把最终的矛盾指向了一种断裂乃至崩溃的边缘。亚莉安妮先提出了问题:“如果人是一个硬币,是什么样的硬币?”安吉拉最先回答:“一个两芬妮的硬币。”接着科普尔、加百利和用手语的特劳尼兹做出了回答,之后是卡斯特、麦德莱赛尔和科普尔相继提问,接着再轮到亚莉安妮提问,依次循环。

在这个过程中,不管是提问者还是回答者,都像是在经历一种考验,他们来回走动,他们彼此观察,他们或深思或沉默,或喝酒或暧昧,但是有一个重要的信号是:最后的特劳尼兹用手语完成回答,安吉拉总是做她的翻译将答案说出来,这是一种语言的转译,但是另一方面,她也在赞同中和特劳尼兹站在一起,仿佛是同盟,就像他们一起离开家,一起带着洋娃娃,一起来到公寓——他们也一起设计了这个刺激的轮盘游戏?或者说,当最后亚莉安妮向特劳尼兹射出那一颗子弹的时候,她其实是在用间接的方式对安吉拉提出警告,扼杀她言说真相的权利,而亚莉安妮之所以选择极端的做法,就是因为他们的回答把她推向了审判台,让她无处安身。

麦德莱赛尔的问题是:“要是一个人漂泊在岛上,他会和什么在一起?”特劳尼兹的手语在安吉拉的翻译中是:“一个电话。”——这不正是指向克里斯特撒谎说到了奥斯陆的那个电话?当科普尔问:“我画了一个人,在画中可以看见什么?”最后的特劳尼兹打出手语,安吉拉翻译说:“一个被虫吃过的苹果。”——这不正是指向安吉拉认为自己已经死去成为他者的那个腐烂的动物?卡斯特问:“什么样的人会邀请这个人?”特劳尼兹的手语的意思是:“这个人证明了灵魂的死亡——她已经死了。”——这不正是暗示安吉拉的父母就像死去的人?所以安吉拉通过手语翻译特劳尼兹的回答,其实是在一种同盟关系里表达自己的愤怒,当这个游戏进入到关键,这种对立便趋向于白热化。麦德莱赛尔的问题是:“这个人可能是一位母亲,妓女还是圣人?”加百利说她是母亲,安吉拉和加百利的选择一样,但是加百利又加了一句:“是妓女,也是圣人。”荒淫和圣洁结合在一起,成为母亲的双面标签;接着科尔普的问题是:“加入我们受到一个杀人小队的攻击,你们选择我们当中谁是最后的生还者?”克里斯特犹豫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有点难以选择,但她会选择安吉拉,加百利说:“我会选择麦德莱赛尔。”接着安吉拉和特劳尼兹一起做出了选择:“亚莉安妮。”面对这样的选择,亚莉安妮有些惊奇地问道:“真的吗?”她不是因为安吉拉和特劳尼兹选择让她生还而高兴,而是看见了这个回答背后的而另一种阴谋,因为接着亚莉安妮问:“这个人如果实在希特拉统治下的德国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问题是亚莉安妮提出来的,提出这个问题的她应该掌握一定的主动权,她甚至也想好了真正的答案,但是回答者却没有将这个问题变成她所希望的样子,甚至在完全逆向过程中变成了最后的审判:克里斯特说:“应该和他或者她现在的情况一样。”加百利说:“或许是个安乐死的教授。”而特劳尼兹做出手势,安吉拉的翻译是:“他或她是在盖世太保总部工作的一个职员,是贝尔森集中营的司令官。”当克里斯特开始摇头时,亚莉安妮迫不及待继续问道:“他或她应该是谁?”卡斯特率先回答:“你们应该是指我。”这时的科普尔也说是卡斯特,麦德莱赛尔也附和说:“可能是吧。”而亚莉安妮似乎满意于这个回答:“我想也是卡斯特。”但是在一致的回答之后,安吉拉终于说出了那个最终的答案:“你们都错了,你们胆怯地指向了一个最无害的人,那个人就是你——”安吉拉的手指向了自己的母亲亚莉安妮,目光中是鄙视和愤怒,然后发出令人恐怖的笑声。但亚莉安妮在安吉拉和特劳尼兹那里不再是生还者,当她成为纳粹的代表,当她是制造伤害的始作俑者,亚莉安妮终于拿出了手枪,打响了从来没有说出一句话的特劳尼兹。

这一声枪响是语言的终止,是游戏的终止,是审判的终止,而亚莉安妮当初把枪指向的是背对着她的女儿安吉拉,在这个意义上安吉拉是知道自己会再一次成为母亲的牺牲品,因为她说出了真相,因为她完成了使命,因为她审判了这些道德败坏者,在这个意义上,她其实是胜利者,在亚莉安妮几乎发疯而崩溃的喊声中,在克里斯特第一次走向她而说出“你是我爱的唯一”的安慰中,所谓的家庭似乎显出了最后的救赎,但是这种审判之后的救赎是如此的脆弱,因为安吉拉从来没有真正摆脱这种死亡的困境,因为她在这样一个畸形世界里始终是一个残缺的人,直到最后葬礼上的枪声将她带入了最后的死亡——为什么最后的枪声是加百利打响的?他为什么要杀死安吉拉?

从表相上看,特劳尼兹被亚莉安妮射中是一个直接原因,因为加百利和特劳尼兹是情侣,他们在这所公寓里是最秘密的幽会者,亚莉安妮的子弹自然葬送了这一份爱情,加百利当然会选择报复,而安吉拉会成为他的目标,因为特劳尼兹几乎是为她而死的。但是另一个深层的原因是:安吉拉的存在毁坏了加百利成为诗人的“理想”,两年没有写出诗歌的他,在安吉拉到来之后却思如泉涌,他在众人面前朗读着诗歌,而安吉拉在听后也称赞他的诗歌写得很好,但其实,这些诗根本不是加百利写的,在亚莉安妮打中了特劳尼兹之后,加百利问安吉拉:“你希望她向你开枪?”那时的安吉拉反而大笑起来,最后说了一句:“两年来你的文章都是偷来的。”而这些诗的原作者就是安吉拉,无论是“救世主如果是人类,他也会有生和死”的怀疑,还是以“混乱是催化剂”的诅咒,无论是“我是一个双性人,有着对上帝的崇敬,有着对人类的信仰”的迷失,还是“我要让两性的奋战结合在一起,我要把人类扔向污水坑里”的报复,都无不体现着安吉拉对道德沦丧人类的决然态度,在自己已经成为他者的死亡里,其实没有了秩序,没有了美德,没有了爱,而加百利为这样的人类注入了生动的样本,他自己就是一个无耻的偷盗者——取名叫加百利,和天使同名的他,是不是也是以一种讽喻的方式吹响了末日审判的号角?是不是用枪声宣告了他者和自己真正的死亡?

 5 ) 虚实轮盘之一

电影有两套系统:一种是视觉语言系统,包括镜头语言、人物位置关系、视觉符号等等;另一种是叙事系统,包括人物、情节、台词等等。对应在电影中,就是两种轮盘:情节中的中国轮盘游戏和镜头构成的虚拟轮盘。 第一部分首先简单解析一下影片中的视觉语言系统。 1.窗外风景 窗外风景在法斯宾德的电影里一直是美好的象征。在《四季商人》里男主在获得了足够的闲暇时间开始思考人生之后,便一直望向窗外向往着窗外的美好。而这部更是用大量的镜头拍摄窗外美丽的风景,衬托出窗内世界的冰冷麻木。 所以开篇母亲望向窗外,家庭像是一个牢笼,她渴望和情人幽会;父亲和情人刚见面,就直接奔赴自然;在安吉拉到来打乱了父母和情人间刚刚形成的默契,父母便愁苦的望向窗外……而母亲要开枪射杀安吉拉也是对着窗外,她觉得那样就能迎来自由的生活。 2.房间 影片之所以把故事发生地安排在一座公寓,因为它拥有足够的房间。每个房间构成了一个私密空间,与其他房间彻底隔开。是物理上的屏障,更是心灵的隔阂。所以开篇安吉拉和母亲分别在两个房间,她望向母亲,而母亲却望向窗外。安吉拉和女管家每次见面都是隔着门框,因为他们心灵上有隔阂,彼此讨厌。女管理觉得安吉拉心机太深,俺家里认为她是父母出轨的帮凶。 3.玻璃 影片中玻璃无处不在:车窗、机场玻璃、电话亭……无数的玻璃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屏障,将局中人镜头在人造物之中,与外界的美好隔开。同时玻璃也将镜头和人物分开,同不断出现的远景镜头一起形成了间离效果,让我们可以冷眼旁观,而不是深陷其中。 4.楼梯 楼梯提供了一个人物交锋的场所,给人物提供了精神上对峙的机会。影片中一共有三次对峙:第一次加百利问母亲是否知道安吉拉父亲互相出轨的事,被母亲一句“胡说”回绝。第二次安吉拉与女亲无声对峙。第三次加百利质问是否一切是安吉拉的计划,被安吉拉戳破了抄袭的谎言。楼梯上的对峙,楼上拥有先天的优势,却不一定取得最后的胜利。 5.十字架和山羊头 这是安吉拉在自我探寻时,内心外化的场景。腐败的山羊头代表了恶魔,即所有撒谎的大人,讽刺了所有大人在道德外衣下追求欲望的虚伪。同时也暗示了她将代替耶su对这些恶魔进行审判。 6.娃娃 娃娃是安吉拉本身的象征,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困在家中失去自由的娃娃。公寓床头的栅栏也暗示着公寓对她就像是一座监狱。在回答轮盘的问题时,她也说家中像“炸弹废墟”,自己像一个“烧了一半的娃娃”。同时娃娃也产生了一种恐怖谷效应,配合着诡异的音乐,预示着危险的降临。 7.笼中鸟 餐桌旁鸟笼的本意是引入自然元素,在冰冷的人造环境中添加自然的美好。但却成为了他们的象征,一群困在人造环境中无法获得自由的可悲鸟儿。 8.国际象棋 国际象棋代表着对弈,就像最后的轮盘游戏一样是一场对弈。表面上是两个小组的对弈,实际上是安吉拉与母亲的博弈,成人和儿童的博弈。最后安吉拉赢得了胜利,戳破了成年人的虚伪。所以母亲便掀翻棋盘,用暴力解决问题。 9.扑克 扑克代表着孤独。在公寓没人的时候,女管家才会一个人摆扑克打发时间。而安吉拉父亲对着扑克发沉思,也暗示了成人之所以出轨,用谎言去掩盖事实,都是因为无法忍受那种孤独。 10.镜子 因为影片场面调度非常复杂,且很多环绕的长镜头,所以镜子就成了辅助构图的重要道具。同时镜子也代表了自我审视,折射出人物内心活动。

加百利在拿自己抄袭的诗的时候,对着镜子自省,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女管理在紧张时就会照镜子,缓解自己的压力。

加百利去找安吉拉,镜子暗示着家教喜欢加百利。

母亲去找父亲,彼此面前的镜子映照着对方,暗示着在这个空间里,心中还有彼此。

而最后的转盘游戏中,镜前和镜子中的人物不断变换,但父亲的镜子中出现了母亲,而母亲的镜子中也出现了父亲,暗示着在被安吉拉逐渐剥离了谎言的伪装之后,暴露出内心仍然还有对方。而安吉拉的镜子中一直只有母亲,她的目标就是撕破母亲的谎言,走进她的内心,让她回心转意。哪怕最后被她射杀,至少一切会有改变,不用继续这种集中营式的冰冷生活。

 6 ) 简单说两句

本来想用冗长拖沓的文字表现这部电影,无奈最近大量的考试和某种难以启齿的冲动再加上狗日的生活的多变性令我损失了不可估计的脑细胞,于是决定几笔带过。
一如法斯宾德的作风,“玻璃美学”充斥其中,当那个丈夫和妻子初次发现彼此隐私时,一个晶莹剔透的酒橱恰好切分丈夫的行走路线,令人叫绝。还有比较出彩的地方就是最后的一问一答,逼得人透不过气来,精神绷成一条吹弹可断的丝线。一切揭晓以后,最后一声莫名的枪响或许看来有些落入俗套,但不可否认的,我们却总是被这样的场景震撼。
在我看来,《中国轮盘》是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深层诠释,每个人都有把柄被人控制或者对别人秘密心照不宣,由此一种畸形的关系网在我们眼前展现,行动称为一种指向,语言成为一种禁忌,除了小女儿,其他人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爆发抑或是崩溃是不被允许的,自由被囚禁在这幢别墅里,形形色色的鲜活欲望伴之产生,或颤颤巍巍,或肆无忌惮,却都顽强地存在着。扭曲的关系使一切愈发冷漠,也使一切看起来那么的和谐。
写这几个字时,我想听点德国音乐是合适的,于是放起了das ich。时髦的electronic industry,听起来像北方的冬天一样干燥冰冷,编曲中也不难听出德国人的严谨态度。德国文化方面毫不逊色于法国,有着自己的传统气息和浓郁的麦香,bach、rammstein、海德格尔、君特格拉斯、维姆温德斯、赫尔佐格、沃尔夫斯堡、慕尼黑、柏林墙、啤酒、足球,他们永远不给他人任何机会,永远显示日耳曼民族的强势。

 7 ) 寒冬里的一群豪猪



看《中国轮盘》已经是夏天的事情了。然后就一直在心里埋着。没对其他人说起过。

而当冬天到来,有雪降临;当一推门,就有冷气袭来,《中国轮盘》便埋不住了。它天生的冰冷气息,一下子找到了外在的回应。

我必须承认:《中国轮盘》。法斯宾德。冰冷冰冷的。四面都是冰。

一对慕尼黑夫妇:丈夫格哈德和妻子阿莉娅纳。他们有一个腿部残疾的女儿。父亲、母亲、女儿三个人共同生活在一座房子里。但这只是一座房子,而不是一个家(到后来你就知道了)。丈夫和妻子于周五相互在家中道别,彼此说有事要去其他的地方。暗中却都挽着自己的情人来到他们的乡间别墅度周末。而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丈夫有情人已经7年,妻子有情人也5年了(这是他们的女儿安格拉后来告诉我们的)。他们只是表面上保持着一种婚姻的仪式。别墅的女管家卡斯特和她儿子戈布里尔总是能够精明地让他们约会的时间巧妙地错开,而最终为他们彼此守着秘密。但这一次,女儿安格拉从中做了手脚。她让父母和他们的情人在别墅碰面了。而自己和家庭教师也到场了。

于是,气氛变得紧张和尴尬起来。不过,夫妇两人似乎对彼此的情况都有一些预感,所以,见面也没有太多的惊讶。于是一起就餐,各自与情人同居一室。

如果一直是这样,这也还算是一个愉快的周末。

偏偏是女儿安格拉要求大家玩一种游戏─—中国轮盘,由一组人发问,猜测另外一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游戏以一问一答的方式进行,安格拉把八个人分成两组,然后一组向另一组提各种各样的问题,通过回答问题,摘掉每人的假面具。结果,母亲冲家庭教师开了一枪,而当电影即将结束时,画外音传来第二声枪响。

结束。

我相信,安格拉是个极为智慧的神秘女孩。她知道很多事情的真相。知道父母各自拥有情人的确切时间。知道写诗的戈布里尔已经两年没写诗了,这两年向人宣读的自己的文字都是抄来的。而这些如果它不向我们揭示,我们会一直觉得,丈夫真的是去出差了,妻子真的是有事外出了。那些高尚的文字真的是戈布里尔亲笔写的。

安格拉告诉了我们真相,还不止这些。她还要直接进入这些试图掩盖真相的人的心里。她想出了中国轮盘的游戏。

她想进入父母心里,看看他们到底想什么。因为,自从她的腿被宣告没有可挽救的余地时,她的父母就对她放弃了,他们不再关注她,他们选择了各自的生活。

然而,安格拉毕竟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受了伤害的孩子,所以,她并不知道,这样做会给人带来怎样的后果。

是的,她很想知道,父母到底在想什么,她很想了解他们。他们之间已经冷漠了太久太久。

但是,请别忘了,我们都是现代人。
现代人,就某种意义而言,正像叔本华所说的,是寒冬里一群豪猪。

彼此疏离的现代生活世界使现代人非常渴望去了解他人,但是,又有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深了,会彼此伤害;浅了,又觉得微不足道。就像寒冬里为了取暖而挤在一起的豪猪。靠近了,就会被彼此身上的刺扎伤,离远了,又觉得寒不可耐。

当婚姻褪为一种仪式,里面包裹着谎言;当生活沦为一种形式,谎言伪装成真实,我们怎样去除仪式,如何看到真实?我们的心灵要怎样才能够获得温暖而不至于刺伤?



巫塔,2003年冬天

 8 ) 《中国轮盘赌》射向谁的最后一枪 (之二)

题记:
法斯宾德的影像只能通向死亡,就像他义无反顾看着自己的腐烂和他人的腐烂,救赎这个词是被搁置的。
――――卡夫卡·陆(KavkaLu)

http://images-eu.amazon.com/images/P/B00004CWAE.03.LZZZZZZZ.jpg

在所有暧昧的餐桌都会有相同的喜剧,这种喜剧在多年前就成为撒欢的前奏曲。法斯宾德清晰明白控制的力量来自何方,四个人里格哈德是不可撼动的,在妻子面前他敢搂着情人的肩,而妻子阿莉娅纳的情人柯尔勃只能克制地眼神交流,这充分说明了他们之间的现实关系。当经济是从属关系时候性关系必定扭曲,导演不露声色将性本质的社会学意义揭示给了观众。爱只是手段,一只美丽的蝴蝶。
导演残忍地把延续我们的未来放在了审判者的位置,这个有着仇视目光的女孩冷眼看着她父母的活剧,而她的哑巴保姆和那一堆不会说话的洋娃娃印证了交流的的绝望,绝望对于精神世界而言就是迫害的开始,谁给了她主宰轮盘赌的权力,是导演自己的绝望,一种对于家庭的不信任感。
在影片的重要章节轮盘赌提问里,我无法理解他们这种对答的意思,但是我知道这一切就像那只鸟笼一样它让这些人在相互的试探里互相设防,作为孩子保姆(也可以看成家庭教师)的特劳尼茨的失语却似乎隐喻了法斯宾德对于德国的未来的看法,关于这部影片的形成过程可以参考他自己的论述《我需要的一点现实:法斯宾德谈影片是如何产生的》【注一】。而被法斯宾德所制造的隔阂不是两性关系造就的,他似乎折射出法斯宾德本人和母亲的关系。
母亲和女儿关系的对立,有着残缺带来的隐患,这是站在母亲责任上的,母亲不能降生一个健全宝宝那么她就带上了婚姻责任的不完善,而对于孩子肌体的苦难必然扭曲她的精神世界,所以,毁灭就是她们内心非常清晰而坚定的愿望。加害的痛苦有时是伴着涅槃的喜悦,导演注重的是两代人之间的感情的分离,在成人世界沆瀣一气的时候,孩子蔑视的眼睛洞穿了他们的本性,但是,这种颠覆是增加了人性本身复合的难度。揭示之后,难道一定要以死亡的枪声代言上帝吗?
法斯宾德没有宽恕,然而,在酒精和毒品下煎熬的导演他的目光是扭曲的。
我一直想找到一个答案,在《撒旦的烤肉》里和本片里导演都通过剧中人探讨了文本抄袭的问题?他的指涉是关于20世纪文化的堕落还是有人的指向,这样的耿耿于怀是值得探究背面原因的。
《中国轮盘赌》的最大意义是揭示了服从给生命带来的压制和抗拒,女管家卡斯特的跋扈是因为她控制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是可以通向利益的,这似乎是她对于揭密者安格拉仇视的原因,在已经被一些规则所覆盖的成人世界,棋局是可以被假装成永远的和局的,这是影片里两个男人下棋的真相,而在室内布置里导演选用了大量透明的玻璃柜,这可以折射人的心态,同时,又让我们去思索貌似和谐的笑声里冰凉的人际。
我特别欣赏仪式性的最后一枪,它的悬疑联动着审判者小女孩冰凉的话语:“偷听的人往往听到的是一些错误的事实。”那么作为影像窥视者的我们只能看见冰上一角。
不要以为法斯宾德告诉你的是一个故事,重要的是他以在幽闭的空间里以一个不再自主行走的孩子宣告的一切,当法斯宾德冰凉的尸体和他的传记重叠在一起,我们看见一个表面上放浪形骸的孩子内心的孤独,于是,他终于把自己献祭给死神,因为他知道除了死去他的绝望将是连锁反应。
当你审视性的时候,你能崇高吗!

【注一】
《我需要的一点现实:法斯宾德谈影片是如何产生的》全文
http://www.bbtpress.com/homepagebook/638/a09.htm

【附录:影片资料】
《中国轮盘赌(Chinese Roulette)》1976联邦德国/法国
编导:法斯宾德 Rainer Werner Fassbinder
摄影:米夏埃尔·巴尔豪斯(Michael Ballhaus)
安娜·卡利娜(Anna Karina)、玛吉特·卡斯滕森(Margit Carstensen)、布里吉特·米拉(Brigitte Mira)、阿尔利 隆梅尔 (Ulli Lommel)
片长:82分钟
个人评价:艺术性8.5,欣赏姓7(法斯宾德镜头语言最复杂的影片)

2006年10月15日 星期日 下午15时21分 云间 寒鸦精舍

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Kavka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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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络方式:MSN:kavkalu1967@hotmail.com
邮箱: kavkalu1967@126.com
 

 短评

最「高级」的撕逼莫过于此:当原本最应亲密无间的家人间也变得疏离,所有的爱都扭曲成病态的矫饰,一段谎言、一场掩盖,逐渐破碎崩溃遂向幻灭沉沦。这一次,法斯宾德也许没有多么大的野心——他想探讨或质疑的,都只是些老生常谈的人性议题。但绝妙之处在于,他让电影全部的意涵皆由一场收束在狭小空间内的回旋与角力传达出;角色的走位、构图的设计、镜头的变换移动、室内调度的协调与流畅,也都被融合进叙事本身,极尽精巧。玻璃/镜像的焦虑隐喻,贯穿全片的诡异气氛塑造,使角色之间各自郁积的压抑走向一种无可调和,终于在妻子的第一枪中爆发出来。而最后那“砰”的一声,既预示着整个家庭的分崩离析,也终结了观众对于角色的最后残念。令人眼花缭乱的运镜暗示了一切的虚无、虚幻与虚伪,就好像安娜·卡丽娜迷离而无神的目光,无处安定、无可奈何。

4分钟前
  • 霧鸢野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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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牛逼的调度拍婚外情什么的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9分钟前
  • lc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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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派古典 对白很德国- - 看不懂的人会想起桃色的评价“一群穿着光鲜的人在漂亮屋子里走来走去” 囧rz 我看了以后就一个感觉,脚太轻,意犹未尽 勾心斗角可以更漂亮 loli和母亲的腰和腿啊....片尾太温情了 脉脉得简直要包不住这家伙的一肚子坏水 摄影是考究的 但有些做作

11分钟前
  • mec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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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图、走位、调度都堪称一绝,但是人物表演僵硬、表情木讷、台词机械、无聊到令人发指,可能高潮在最后,但是最后15分钟我没坚持住,放弃了。妥妥的壁纸电影,每一帧都可以当壁纸。

14分钟前
  • 苏黎世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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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写得非常巧妙,配合上塔科夫斯基般的自然景观镜头以及伯格曼式的室内戏,再辅以法斯宾德贯彻导演生涯始终的冷淡疏离的镜头和舞台剧般的场景调度,就是这部动人心魄的电影。非常精神分析式地表现了父母对孩子的恨,以及女孩儿放弃对父母的爱之后所积聚的复仇力量。孩子把母亲的子弹引向自己,本身是对母爱(亦母恨)的复仇;而母亲瞄准了孩子所信任和喜爱的家庭教师,则是对这一复仇最狠厉的报复。这部片子才真的诠释了什么叫“爱比死更冷”。在1978年的一次访问中,法胖提到自己有兴趣接受精神分析,只是由于动荡的生活环境而无法实现这个想法。不由得会想:假如他活得更长,假如他被分析过,又会编导出什么样的爱与死的故事。

16分钟前
  • 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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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同年的《撒旦一击》相似。起于无比戏剧性的谎言的相逢,袒露的过程在不断破坏关系组以重建新的联系(母子渗透入家庭体系里),继而在中国轮盘游戏中达成直接的对峙(死亡、身份-母亲、圣人、娼妓)。摄影机好喜欢围着人物转圈。

19分钟前
  • 刘浪
  • 还行

太喜欢这部电影了,法斯宾德式的机械僵硬感就像kraftwerk一样迷人,一对夫妻带着各自的情人在公寓里相遇,诡异的女儿、哑巴的家庭教师,密闭空间里的群戏,构图、镜头的走位简直是无与伦比,几个特写让人窒息

20分钟前
  • ZHANGWANHE
  • 力荐

字幕译到不如不要的份上,会让很多人对情节设置产生晦涩错乱感.片子是讲婚姻,但关键戏份皆在晚饭后的轮盘游戏上,通过情节设计的互相猜疑,每个演员都爆发演技.虽然可能性四人,实际猜疑主要集中在妻子和情妇上:通过彼此的心理分析探寻结果,最终引入枪杀高潮,室内戏镜头设置上无愧大师水准,推荐

24分钟前
  • 文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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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空间下的叙事,意味深长的走位,令人心惊肉跳的表情特写,低沉诡异的配乐……法斯宾德把家庭伦理片硬生生拍成了惊悚悬疑片。也许在法斯宾德心里,中年人的婚姻本就是一出恐怖大戏?天才般的场面调度,精巧出奇的镜头运动,对玻璃酒柜和镜子的使用象征人物的多面性。

29分钟前
  • 李濛Le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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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她的背部。交换情人。面无表情的演员。中国轮盘是一种猜测游戏。大人把小孩子的话当真,转移愤怒射杀旁人。小女孩厌倦了人世。

31分钟前
  • 拾贝壳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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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斯宾德,揭露,没有宽恕。婚姻就是欺诈和骗局。通过游戏引向秘密最深处ps安娜老了~~

33分钟前
  • UrthónaD'M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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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瞎的讨钱 装傻的讨爱,举枪的那个梦幻瞬间,la maman et la putain和圣人 还有合体的瘸子和哑巴 疾病看清楚坏掉的部分

35分钟前
  • 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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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四人一张情网八人一个轮盘,极其臻于至善的调度。既有室内空间的迂回博弈又有室外空间的延续,景深控制机位选择皆心理暗示的重要来源,甚至玻璃和镜子都成为空间塑造的关键角色。

39分钟前
  • 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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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度和演員的走位一流,也許是因為完全採用了舞台劇的架構來構建故事,起承轉合在這個形式裏面沒有存在的餘地,於是少了點讓觀眾移情的能力,同樣是沉悶地講述婚姻的謊言的,還是更愛卡薩維茨的《面孔》

44分钟前
  • 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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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容的《八美千娇》大约受到此片很大影响。摄影构图一级棒,表演上以最后20分钟轮盘游戏为甚地带有法斯宾德“反剧场”特征。这大约是“法斯宾德式构图”最透彻的体现了。特写甚多,效果甚强。玻璃酒柜,镜子,中产阶级的虚伪生活

47分钟前
  • 胤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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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最喜欢看这类心怀鬼胎的中产家族里的虚伪婚姻多角恋组团饭桌转圈圈撕逼互相伤害了。90分钟实在太短,290分钟撕下去我也看得下去。相比昨天看的《世界旦夕》,这部在极短时间内就做到镜头语言复杂巧致,主题探讨多样深刻,更显法斯宾德的功力。

51分钟前
  • 徐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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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啊,每一个镜头都是法胖精心设计过的,每一个走位都是事先排过的感觉。骨子里对爱情和婚姻的不信任啊,法氏的永恒主题~Margit Carstensen还真是能代表法胖对女性的审美:红发,细眉,高挑如模特般的瘦削身材,表情冷傲,两个字总结的话:高级

52分钟前
  • 陈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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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kraftwerk時還是不小心笑了出來

55分钟前
  • のり子
  • 力荐

因为期末,分了几天才看完,断断续续的看,剧情就不说了,倒是法斯宾德对于室内的调度不错,室内空间的结构把握,构图等等,对于室内拍摄有一定可借鉴之处。。

59分钟前
  • 樂啊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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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是為了湊套票才買了這一場。法斯賓達大玩鏡頭運動和劇場風格,流暢逼人,家庭成員間的陰暗心結與張力有點柏格曼的味道。但是故事太小品總讓我覺得有點是導演小試身手的演練之作。

1小时前
  • alfredo
  •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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