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贼一箩筐

一条叫旺达的鱼

    
文/梁坏坏

五年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关于这部1988年获得奥斯卡大奖的电影的简介，就想找来看看。但那时候网络资源远没有现在丰富，dvd光碟市场也没有现在成熟，更不能指望电影院来放映这过时的老电影了。于是，苦苦期盼，终于在2006年这个寒冷的秋冬交汇的时候能够识得真面目，还是要感谢互联网，感谢魏老师。

乍看起来，还以为这是一个警匪片或者强盗片。但随着故事进展，一直到结尾警察这个和强盗对立的角色都没有出现，而一少女旺达为首的四人帮却步步为营，抢劫了珠宝店，然后开始了内部斗争。这和传统的警匪片，强盗片的差别就在于，取消了对手，也就是代表社会公共部分的警察。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强盗内部斗争的演绎。堪称一部另类的强盗故事。

旺达是一个充满欲望和智慧的女人。凭借着女人的优势，她便可以在三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的斡旋。旺达给观众的印象也许会是一个坏女人，这个坏女人，谎话说的行云流水，骗倒了奥托、乔治、肯以及为乔治辩护的律师里奇。

然而，要是把这部电影看作黑色幽默的喜剧电影，那么喜剧和黑色的效果，主要来源于三个男人身上。

奥托这个旺达从美国引进的暴力分子，一个研究弗里德里希尼采的超人哲学和关心美国人的国家形象，代表美国文化心理的杀手，为了旺达虚伪的热情而迷失自己的男人。他崇尚暴力解决问题，他在争风吃醋的时候，用武力搞定了旺达的新情人里奇。想得到宝石他绑架了肯，一边吃英国人发明的薯条一边跟肯讨论尼采的超人哲学，他告诉肯，尼采曾说过：“几乎所有的高等文明都是建立在残酷的基础上的”。然后用薯条塞住肯的鼻孔，用一枚清苹果堵住肯的嘴巴。这个刑法真得很绝啊。更加精彩的是肯对于奥托折磨那条叫做旺达的鱼的表现，这是肯的心理最最承受不了的刺激，肯为了心爱的旺达，说出了宝石的藏处，但是肯也决定要干掉奥托为那条叫旺达的鱼报仇，这个信念一直到结尾部分，肯仍然没有放弃，一边开着压路机冲向被水泥固定住双脚的奥托，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肯的结巴本身就是一个笑料，这个对动物的感情深厚于人类，甚至把心爱的鱼取名也叫做旺达，抢劫之后他还担心那条小狗的性命。乔治让肯干掉出庭指正乔治的老太婆，那戏剧性的情节，让人忍俊不止。本来是要干掉老太婆，三次谋杀却杀死了老太婆的三条小狗。每一次小狗的死亡，都给热爱动物的肯的心理留下莫大的谴责，这与对人性的冷漠是一个鲜明的对比，这种对比在老太婆因为爱犬的死亡导致心脏病并发而横尸街头的时候，围观群众的严肃哀伤和肯脸上的笑容的对比中显示出荒诞的力量。

里奇是一个标准的英国绅士，做事情符合社会准则，但这种完全的复合背后也存在着人性的压抑，有钱的老婆在自己面前的高傲的姿态，工作上的莫大的压力，让这个绅士男人在受到旺达的勾引的时候难以自持。在偷情的愉悦中，里奇也得到了完全的放松，这是他以前不曾有过的体验，他说了一些对奥托侮辱性质的话，惹怒了强壮的奥托先生。奥托在要求里奇道歉的时候，画面开始好像里奇站在地上和奥托对话，但接下来镜头却翻转了180度，我们看到了一个全景：奥托巴里奇大头冲下挂在了窗外。这一个翻转，传达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号，里奇从此的人生将要发生180度的大转变。律师这个代表社会公正的角色将要和强盗这个社会对立的层面只存在一念之差。从这时候，里奇开始走上了强盗之路，为了寻回旺达的项链，他扮演了劫匪打劫自己的家。在朋友的别墅，他放纵的说俄语，刺激旺达的生理反应，他自己脱下身体的每一件衣服，然后房子的主人全家人回来，他傻眼了。画面上的一个小姑娘还特意看了看里奇脐下三寸悬挂之物。里奇顺手拿了女主人的照片，挡在身前，尴尬的表情和照片上女主人灿烂的笑容又是一个黑色的对比。

法庭上旺达指控乔治，目的是为了乔治蹲大牢，自己独吞宝石。这激怒了乔治，也让乔治的辩护律师里奇丑态百出，妻子给了里奇一个嘴巴，忿忿然离去。里奇在骗的藏宝地点之后，也决定放弃英国的一切，和旺达私奔他乡。在机场的一场斗争中，里奇和旺达竟然取得了胜利，他们的结局都各有其所，旺达与律师结婚，并生了17个小孩，并拿出100万来成立了个麻风病基金会，爱养鱼的肯当了世界海洋委员会的主席，奥托去了南非，当司法部长。

这个结局很有意思。这是一个强盗胜利的逻辑，这也是个传统的强盗电影不一样的地方，他对这个世界进行讽喻的同时，也满足人们在观看电影的100分钟之内，彻底的放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