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是怎样的地方,中国人一定比日本人清楚。
所谓的城市印象,也一定不是单凭类似“中国硅谷”的城市标签,或者房价均值、物价指数的某个数值来下结论。
只是,同样一座城市,要尊重不同国家纪录片中必定站在不同立场的事实。能明白欣欣向荣和遍地狼藉都不客观这个道理,也就对所谓的客观没有什么执念。
关于三和大神
所谓“三和大神”就是徘徊在三和人才市场周围的闲杂人等。
工作一天休息三天,领着日结工资却经常食不果腹、居无定所。自认为思想高度接近升天,将“吃喝不用”等同于“吃喝不用愁”,将“今天的钱今天花完,不用想明天”等同于“明天不用担心”,一周只工作2天是为潇洒,公园席地而睡是为自由。
关于廉价
何止深圳,哪个城市没有廉价劳动力市场呢。
廉价是个相对性词汇,一定要站在不廉价的视角去看才有触动。那些工资日结、毫无保障、技术含量低的工种既满足了特定年轻人群的愿望,又为雇佣者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可以说一切的窘境都是双方同时作用的结果。
相比年薪千万,你年薪百万不也显得废物么。
“曾经很有斗志,去年还剩一点点斗志,现在完全没有斗志。”
关于懒
其实大神们也十分清楚,一切就是因为懒。
懒也是个相对性形容词。
躺在某些固定单位混吃等死并且迟到早退动辄请假的高薪低能者也能算懒吧。因为地皮的时代属性被动成为坐拥亿万房产的包租侠也能算懒吧。
无论你做着怎样的工作,谁还没犯过懒。 所以其实不重要。
决定用结果推导过程,最后只能得出过程不重要的结论,还挺拧的。
关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倘若随便下个结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不公平。
假设这些最底层的可怜虫真的可恨,那就让他们死好了。然后呢,倒数第二可怜的群体就不再有遮挡。再然后呢,继续消灭呗,总有一天就消灭到自己身上了。
你我都明白,要实现共同富裕,不能靠消灭不富裕的群体来完成,毕竟只是个段子,然而真正面对此情此景,又很容易没耐心地扔下一句,这些渣滓死掉算了。
说到底,我们只是不屑于,或者说没精力去管这些人的死活而已。
关于立场
所谓大神,究竟是先成大神,后修成佛系三观,还是先修成佛系三观,再升仙成大神呢。
站在大神的立场,若为自由故,衣食住行皆可抛。假设大神三观正、思路对,似乎也没有必要改变,幸福感本身就是基于自我的感受。假设不正不对,想不想改变事小,能不能改变事大,不想改变事小,想改变不能改变才会痛苦。
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假设大神三观正、思路对,对于大神则无须可怜,更应该羡慕。假设不正不对,能不能改变别人事小,想不想改变别人事大。能改变别人事小,不能改变而想要改变别人才会痛苦。
有人说,倒不如剖析所谓的问题背后的更加深邃的贫富差距、阶级分化、主观能动、社会责任问题。
算了吧。不感兴趣,不敢兴趣。
关于人物
东东很单纯,陈勇很蠢,宋春江很可爱,刘镇很执着,邓大海很明白,陈用发很辛酸。
一切可怜被取笑,并不因为没有梦想。
懒不是原罪。穷才是。
“你老了以后怎么办?”“老了,那就死了呗” 改变阶级确实很难,过了一生也许还碌碌无为,但我不想变成只会吃喝睡的蠢蛋,幸运的是我还有机会继续接受教育,果然,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对于底层阶级的人来说,只有教育才有改变命运的机会。珍惜当下,珍惜梦想。 希望能有更多的导演能关注更多这样现实的题材,而不是天天拍玛丽苏神剧蛊惑人心。
“三和大神”是生活在深圳龙华新区三和人才市场附近的一些青年农民工,这个名称2015年左右开始在网络论坛上流传,2017年由于好几家新媒体的报道而进入人们视野,最近日本NHK电视台根据这些报道拍了一个纪录片,使这个群体再度成为热点话题。讽刺的是,最早对这一群体进行深入报道的是电子游戏类的媒体。
据报道,三和大神的特点是“身背债务、与家人绝少往来、终日在网吧里流连忘返甚至卖掉了身份证,只在逼不得已时应聘会展临时工、临时保安等日结的工作”,他们自己的口号是“日结一天玩三天”。由于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作既枯燥无聊又工资低廉,他们宁愿以隔三差五地打零工为生,并把自己的消费水平压到最低程度,比如住每晚15元的群租房床位,吃5元一碗的面,喝2元两升的瓶装水,上1元每小时的网吧,偶尔找30元一次的最便宜的妓女。
对于多数采取这种生活方式的年轻农民工来说,这只是暂时的过渡阶段,因为这种生活方式在经济上、身体上、精神上都是很难持续的,长期这样生活的结果只能是回乡、犯罪、疾病或死亡。一两百年前的白莲教、太平天国、义和团等等大规模群众暴动,基本成员就是这类被社会压榨到一无所有的年轻人。等级制的社会无时无刻不在创造出自己的掘墓人。
“三和大神”之所以成为热点话题,是因为这类人和这类生活方式的存在,似乎点到了当下年轻人普遍的痛处:工作的压榨,工资的窘迫,未来的迷茫。每个年轻人似乎都能从三和大神身上看到自己过去或未来的影子。
然而,不同阶层的年轻人,他们的个人命运实际上是有本质不同的。同为从农村进城的年轻人,还在上学或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也有不少人对未来感到迷茫,但他们至少可以找到一份有升职加薪前景的白领工作,或者是国企正式员工、政府公务员之类可以安安稳稳地“混吃等死”的铁饭碗,而农民工在制造业工厂或服务行业的工作既朝不保夕,又没有上升空间。同为自甘沦落、沉迷电子游戏的年轻人,城市土著青年也有不少这样的“蹲族”,八十年代城市待业青年的“葛优瘫”形象是他们的标准姿势,但他们至少还有自己的房子可以住,有的还可以啃老,而对于沦落到底层的青年农民工来说,不仅不能啃老,家中老人反而要依靠他们的收入。所以同样是打零工,三和大神把打零工得来的钱上网吧、租床位、买清汤面,而城市土著青年则把这些钱用来买装备、买点卡、上餐馆。同样是没有存款甚至还负债累累,他们和房奴、卡奴不同,消费水平和生活质量相差太多。
“三和大神”可以说是农民工阶层里的最底层。他们的人生不但没有出路,身后还是悬崖。三和大神的世界里充斥得最多的东西是绝望,而不是迷茫。他们已经度过了迷茫的阶段,放弃跳出火坑的希望了。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和行动力。
这个社会在压榨完他们的劳动力之后,还要剥夺掉他们心中残留的一点点希望。就像整天闭门不出的抑郁症患者,或者一百多年前聚集在烟馆抽大烟的穷人,在等级制社会的父权、资本、官僚、地主等重重压迫之下,处于弱势地位的群体中总会有一些不幸的个人,他们耗尽了本来就不充沛的精力,不再能应对这些压迫,从而进入了类似于动物冬眠的行为模式:减少活动,减少欲望,等待春天的来临。实际上,很多人熬不过寒冬的漫漫长夜。古人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做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当年周星驰电影里的这句话,不知道鼓舞了多少妄想未来的年轻人冲向了大城市,其中也包括我。
北上广深,才等于梦想。
但代价是什么?
是我的户口现在或许永远都只能在我40万小县城的人才市场里漂着,是我每天一睁眼就只能在10多平米的群租房里焦虑随时搬家,随时换工作,是我根本不敢考虑未来的另一半或者后代的出现。
90后打工族焦虑的更迭,早已经脱离了过去“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或者“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单纯。
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才是目前大多数人的最大焦虑。
现在的“北上广深”,夹杂着宿命论般的抒情论和妄想论。
在一篇篇夹杂抒情意味的北(南)漂故事里,那种呼之欲出的挣扎感和资本权利构建的幸福感,总让人恍惚在一种极度矛盾的拉扯中。
我们被骗去了多少尚在襁褓中的梦想,我们又被现实懈怠了多少不切实际的努力?
一边是383.95米的地王大厦用深港之窗迎接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一边是深圳市中心以北10公里外的人才市场吸引着五湖四海的打工族。
一边是2017年的深圳GDP以2.24万亿的人民币超越香港2.66万亿港币,一边是2018年深圳的薪资水平还保持在6千以下的人占到了63%。
一边是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一边是人民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这就是魔幻化的深圳,带着“中国硅谷”、“创新中心”、“世界工厂”、“仿冒商品之都”的title,在人们的眼前晃来晃去,却从不停留。
对不起,今天因为它,我又犯了“北(南)漂”的抒情病。
《路过未来》
一个长在深圳的甘肃姑娘耀婷,因为在深圳工作二十年的父母同时下岗,不得已随着父母回老家谋生。但不甘心的耀婷还是想在深圳扎根,于是她用尽了各种办法首付了一套房子,但此时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里面充斥着一股“寻根”的意味。家和故土的记忆,在电影里被追溯成为一种得不到的幻想。
年过40的宿舍大姐,因为开不起房每个月只能和老公相聚在宿舍内。最好的朋友李倩整容过度死亡,她的父亲拿着身份证,却死活对不上身边的这具尸体。耀婷拼命试药攒钱,本就是一种漂泊者的投机主义……
众人在没有根的情况下,过着“只争朝夕”的生活。他们怀抱着仅有的一点梦想,拼命在寻找自己的未来。
脚下就是深圳的“未来”,身边就是无限的可能。但是这些“未来”和“可能”,他们永远都没有资格拥有。
这就是路过“未来”。
但我今天想说的,是深圳还有这样一批人。
他们甚至连“拥有梦想”的力气都没有了,在现实面前,他们早早地被挫败成一个个奶头乐。
《三和人才市场 中国日结1500日元的年轻人们》
是日本NHK电视台拍摄中国深圳打工一族的纪录片,已经于2018年5月6日在日本上映。
里面对于“边缘人口”的定义、贫富差距的真正导向,展开了新的思路和方向。
目前正有一批人,逐渐被飞速发展起来的深圳甩开,成为“中国梦”的锻造者和牺牲者。他们一边接触着全世界最先进的机器,一边却享受着最低廉的社会保障。
这就是三和。
它指的是深圳“三和”和“海信”两个人才市场为中心的一块区域。地标人物为“三和大神”。地标术语为“挂逼”。地标信仰是“不挂逼,无日结”。
挂逼,即为死亡。日结,就是日结工资,按日结算的零工。
他们的信条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推崇不工作,饿肚子是常事,网吧是必备。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追享“最自由”的身躯。
辛苦也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就算自己拼命打工也只能赚取那么一点钱,在看不到任何未来之后,他们彻底开始了一种“及时行乐”的生活。
在三和大神的世界里,不考虑未来,不考虑年老,更不会考虑死亡。
死亡,一定意义上对于他们来说是种解脱,是历经“三和大神”王者之位的必经之路,也是一条不归路。
在这里,你将会看到难以想象的景象每天发生。
从深圳四五层的群租房里,抬出来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被拉上了救护车。
两队人马在打群架,动脉被割,血流一地,可能只是因为100块钱的工钱。
清晨,一个头发蓬乱、浑身发臭、精神恍惚的年轻人,晕晕乎乎地走出网吧几步之后,轰然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三和的群体,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淘金者,没有学历,没有技能。十几岁来到深圳寻找生存机会,攒了一些钱,赌了一些钱。在辛苦劳累了十年之后,发现还是一无所有。
可能就在那一刹那,开始对人生产生绝望。
再拼命打工,也无法逾越这之间的贫富鸿沟,还不如将精力全投放在虚拟世界的游戏里,至少那里可以结婚、生子、买房、买车……
在融入不了社会的正常轨道之后,他们彻底对社会的运转采取放弃态度。
27岁的宋春江,12年前从河南来到深圳打工,此时已成为传说中的“三和大神”。
“去年还是有一点点斗志的,今年是一点点都没有了。”
旁边是他的两个伙伴,同样把“三和”奉为信条。其中一人还曾做过开车的工作,攒下了几万块钱,结果因为赌博不仅把自己几万块的身家全部输了进去,还将自己的驾驶证分数也输了进去。
三人曾经因为睡在公园,一晚上被警察叫去了两次,在验证了指纹信息之后,才放他们离开。
但他们却把这个挂在嘴边奉为荣誉。
“我给你说,我现在名下有1500万。” “我要是找到这几家公司,我告诉你我讹死他(它)” “肯定在做违法的事儿嘛。如果最后出事警察肯定第一个找的是我,但他们找不到我,因为我没身份证。”
从宋春江的嘴里,我们知道了身份证竟然还能被作为一项商品交易,用来掩护违法生意。
而要想成为三和大神的第一步,就是卖掉自己的身份证,彻底与身份告别。
1980年以前的40元,80年-90年的40-80元,90年以后80-100元……
第二步,是骗贷。
中国目前有7千多家网贷公司,可以轻松在手机上借贷,虽然网贷利率约30%,比普通网贷多了近一倍。但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只要能快速拿到钱,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其中有个叫东东的17岁少年,就曾在借贷公司借过款。
“借条上明明写的是700,到手却只有500。我最后还了,对方却没有销借条,还把我微信删了。”
出来打工一年的东东,并未以成为“三和大神”为荣。他一面骗母亲说自己每天打工,一边找日结的零散工养活自己。
但此时的他已经找了两个月工作了,还没有满意的去处。
第三步,则是充当法人。
某些违法公司会先支付中介5万块钱。中间不知道抽了多少次成之后,最后的“法人”会得到1千到3千的酬劳。
但是对于三和大神来说,只要来钱快的生意,不论风险,不论大小,都可以做。
因为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你就知道几块钱对于人的重要性了。
在三和,有着全中国最低的物价。
三块钱一碗的挂逼面,一块钱1.5L的挂逼水,6块钱网吧包夜,15块钱住宿包夜……
两个只有30平米的通风房间内,却大大小小摆了十几张上下床。房间极其脏乱差,但是却提供WIFI。
“这里的人啊,想明天以后的事儿比较少,只想把今天过好。”
工作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为了能够去到网吧享受一夜的虚拟欢愉。
身无分文、饿死、最后被抬走,已成为三和人既定的宿命。有个传说,从来没有能从三和走出去的人,都是抬出去的。
1995年,美国旧金山曾举行过一个集合全球500名经济界、政治界精英的会议,是社会动荡的主要因素,来自于底层不断向上的流动,和精英形成了利益冲突。
那要如何避免20%的精英与80%的loser之间的冲突呢?可以给他们一个“奶头”,让这80%的loser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咸鱼的命运。
一个"要么吃人、要么被吃"的世界。要使彼80%的人口安分守己,此20%高枕无忧,就得采取温情、麻醉、低成本、半满足的办法卸除"边缘化"人口的不满。
如今,这80%的人群中,又有几万人彻底将自己的生命放弃。
但此时的我们却什么都劝不了他们什么。
因为就在隔壁卖了八年早餐的陈永发,还在为独生女儿能不能上深圳的小学而发愁。
他已经来深圳十八年了,十年前因为在工厂做工导致右臂残疾,用仅有的抚恤金开了一家早餐店。但十八年后,他没有户口,没有积蓄,还是个外地人。
“未来的生活”实实在在地摆在他们眼前,他们自知无力改变,还不如一头扎进虚拟网络的海洋里,享受实实在在的开心。
格差社会,我该怎么样才能接受自己咸鱼的一生呢?
-FIN -
今天是QQ群某网友开玩笑似的推给我的,当我无意点开看过之后,却无法镇定了。因为其实我个人本身就是一名外地务工电子厂一线流水工。影片里的情景和人物其实无不统统都发生在我身边,同样我也是个年轻人,同样无奈迷茫,同样因为生活为了所谓的将来不得不怀着孤独寂寞的心情,不远千里万里从各自的家乡跑到全国各地的制造业电子厂。身心俱疲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想着靠自己的努力赚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想着未来可能会变好。然而更多的现实是,企业的无德,黑职介的欺骗,好不容易进入了一家电子厂,想着只要好好做事就可以,然而还有企业管理每天神经病发疯似的乱咬。很多在电子厂干久的人心里早就熟悉了这一切,他们都说那些电子厂一线管理者在这里干了那么久多少神经都有问题的。 就在这样一个无奈无助悲催寂寞的环境里,多少年轻人把自己的青春甚至把自己的身体都寄托到了打工赚钱。然而当我们这帮每天从早累到晚,几乎每天都会加班 每天在厂里12小时甚至更多的一线流水线打工者,在经历了各种身体透支精神压力之后,当到了发工资的那天,工资永远比企业许诺的少的少。这些就是中国血泪工厂的现实。企业的无德黑心总比你预料到的更甚,简单的讲,就是完全没有把人当人,仅仅作为一台机器一个人肉机器,就连小小的感冒发烧都需要在企业自有的医疗室花高价的诊疗费出示病历单之后才会被允许请假。你跟企业讲人情,企业跟你讲规定,他们不会管你一天会多累多辛苦,不会管你一天辛苦忍辱负重10小时连续不停的工作工资只有仅仅100块。各种罚各种高价的商品。呵呵呵,很多时候我身在其中,真的感觉到了无比的绝望,没有人来监管,没有人来关注这样一个为中国发展创造重大价值的底层劳工群体,中国的媒体每天都在歌颂,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媒体,我们的政府是瞎吗?没有,他们心知肚明,这么庞大的社会群体,我们的所谓工会又在做什么。仅仅是俩个多月的电子厂工作经历就让我感受到了这个社会的无法比拟的负能量,又有多少人多少年轻人多少打工者 一年又一年前赴后继的走上打工路。这样的企业环境这样的工资水平这样低的企业责任感,又伤了多少人的心。每年还会有多少人在电子厂因为极度的压迫走上不归路。这是他们不努力学习就该有的结果?这是他们为了维持生机就该受到的待遇? 总之,我十分感谢一家异国媒体能够真实的记录到这一切真正发生的事情。
记得两年前一个日本人小学弟带着一脸好奇和探究的表情,颇有些神秘低拿着手机给我展示这部纪录片时,扫了一眼,瘦骨嶙峋的年轻人们蹲坐地上的场面直入眼帘。顿时心生厌恶:NHK又开始从他们的上帝视角垂怜这个他们心中发展迅猛缺又充斥着无数问题的国家了。“难道就不能报道点好的吗?!”一边愤愤地想着,一边挤出一丝礼貌的笑容搪塞小学弟:"这个只是极少数群体吧,我去过深圳好多次,从来没有听过三和这个地方呢;而且,这拍的大概是10年前的中国?”小学弟带着疑惑走了,我内心里冷笑一声:"有那闲工夫多关心一下东京街头角落里的网吧难民好了.....
直到两年后的今天,机缘巧合发现了这部纪录片,看完之后,为自己当年对NHK的成见感到一丝惭愧。不会说它拍的有多么深刻,但是至少从一些充满着人性关怀的角度去探讨深圳面临的困境:在这座贫富差距日益加剧的现代大都市里,边缘化的三和年轻人内心的迷茫,挣扎和绝望刻画地还算真实。NHK试图从留守儿童问题上来解释三和大神出现的根本原因之所在,留守儿童或许是原因之一,但肯定不是唯一的原因。了解到NHK在同一年还出了一部关于留守儿童的纪录片≪干涸的河~中国留守儿童的悲鸣≫,花了些力气找了许久,都没能找到这部纪录片的播放资源。为何NHK要留下≪三和人才市场≫,确要删掉≪干涸的河≫呢,这其中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整部纪录片一共出现了8个主要采访对象,大致可以分为3类。一类坐在小餐馆喝酒闲聊的宋总,李磊和光头哥—三位已经自诩三和大神的年轻人;一类是做着中介活儿的被网友们戏称“低配版刘强东”的邓大海和为女儿来年入学犯愁的开早餐店的断臂大哥—他们是已经在三和扎稳脚跟的劳动者;最后一类是耍着双截棍的武术家,被黑中介骗了三四次的刘勇,以及记者全程跟拍的东东——他们是一群是游离在三和大神的世界之外,并试图避免陷入其中的年轻人。这都是一些在外界看来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但是在我看来,他们的很多言谈话语,都充满着人情味儿。每一个人都活灵活现,有血有肉。
关于三和年轻人的评论,很多的都说不能责怪他们没有努力。的确,没有哪一个大神,一开始就是大神的,谁不是怀揣着憧憬和梦想,来到这座城市的呢?但是至少从这部纪录片里面展示的来看,还是有很多窘迫局面是可以被避免的。比如光头哥,他说自己曾经辛苦挣钱存了十多万,最后赌博输了个精光;本来开过车,但是后来为了几千块钱把驾照也给卖掉了;还有比如说宋总宁愿失去行动自由,也要以几百块钱卖掉身份证的行为......就是这些更多的纯属于个人选择的行为举动,与其说是与社会不公加剧,贫富差距扩大有关,我倒是觉得如果更多一些积极的教导和指引,或许能够更好地被避免。
宋春江卖掉自己的身份证做法人,名义下有1500万的资产,被网友亲切地称呼为“宋总”。再加上面容清秀,谈吐幽默,因此当年在网络上受到了不少的关注。根据激流网的报道,自从NHK的纪录片播出之后,他出名了,有很多人愿意帮他,也顺应了时代的潮流做起了直播,挣了一笔钱。但是到最后,他还是觉得做直播很累,工作也很累,结果很多时候还是只能饿着肚子,最后的最后看上去还是回到了原点。激流网的报道里面写道:"宋春江算了一笔账,就算一个月工资5000,在老家盖一栋房子也要20多念。“太慢了,我不能坚持。” 他想找一个不太累的工作,“每天4个小时,工资2000 也可以。可是这样的工作没有啊。”
他想每天只工作4个小时,那一天的24小时,除去睡眠8小时后的剩下的12小时,打算用来干什么呢?当工作唯一的意义只剩下谋生,工作很难变成一件让人热爱的事情了。
印象比较深刻的还有那个来自湖南的刘镇。他的言谈之中无不透露着对这个社会的不满和愤懑:有钱人吃好穿好,住别墅开豪车,而我们就像是古代的奴隶;头脑灵活的人做生意赚了很多钱,家里有背景的人找人帮忙跑路,不像我们这种人,没有人脉也没有关系.....最有意思的是他举的那个宝马男的例子:早餐店里的服务员态度不好,宝马男说把你们经理叫出来,我把这个餐厅包了,叫这个服务员明天不要再出现....有钱人说话口气就是不一样....” 一方面我能理解,这种处于社会的底层劳动者,对被尊重和被认同的身份渴求;另一方面还是觉得,还是有太多人,对幸福生活的定义太过狭隘,双眼和心灵都被物质占据,却无视和遗忘了幸福所包含的更多可能:尊严,自由,权利,有爱,联结以及精神上的富足。
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应该是那个来自贵州农村,在镜头面前耍双截棍的青年。大一暑假去惠州打工挣学费,开学晚到了一个月就被开除了学籍;来深圳时行李被偷,自那之后更加小心翼翼地保管着自己的身份证。就是这样一个才25岁,就已经吃了许多苦头的年轻人,面对镜头说了这样一番话:"在经历很多东西之后,我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一蹶不振,一直这样活下去;第二种可能是我以后会,更加享受生命,更加热爱生命。” 他的最终目标不是过上富人的生活,而是享受和热爱生命—这种看似浪漫有些形而上学的价值观,被一个经历贫穷和苦难的年轻人所诠释,让人更多了一份震撼和钦佩。后来在网上搜到了他去年时候的照片和视频,一头长发,蓬头垢面,盘坐在公园里,看上去失神落魄。豆瓣上有网友评论他彻底堕落了,当年面对镜头的振振有词全都是大空话云云。但我却以为,他可能就是乐在其中呢?不一定每个人都必须去争取那种被世俗所定义的人生,每个人的追求本来就应该是多种多样的。对待那些与自己不同的人生方式,少一分轻蔑嘲讽,多一分善意祝福吧。
我们从小被灌输的价值观之一就是马克思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物质决定意识”,随着阅历的增长,越发产生不可抗拒的怀疑。从这部纪录片中可以窥见,频繁的跳槽,网吧的流连忘返,赌博网贷的沉迷, 从三和年轻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仅仅是物质上的窘迫,更多的是内心的迷茫和彷徨。某种精神上的支撑,信念上的坚定,可以让我们获得更多关于幸福的可能。但是到底该去哪里找寻呢?不仅仅是三和人才市场的年轻人们,我们每一个你我他,或许都该问问自己。
在看完这部纪录片后,不禁会想,拍这种影片,肯定是资本主义帝国故意来腐蚀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美好家园的意志了!”三和大神“们之所以成为那样消极厌世,得过且过,纯粹是自作自受。这绝不能代表我国大部分努力奋斗的青年才俊们。 但造成这样的“大神”,真的只是个人的过错吗?“三和大神”们又真的只存在于三和人才市场吗?我想答案是否定的。 1.是什么造成了“三和大神”? 在影片中,NHK首先说是因为学历低下,所以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做月结工作,不但工作时间又长又累,完全把人当机器。而且还会不断被黑心老板和中介骗,出现承诺与实际工作不符合,做了一个月后,发现到手工资已经被克扣的所剩无几。所以这些把他们逼向了选择日结工作,影片中的东东解释道,这可能是出于一种对自己的保护吧,把主动权留在自己手中,想走就走。这看似是有一点自私的行为,但催生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是在经历过无数次的欺骗后,唯一能获得安全感选择。 为什么他们会学历低下?影片中讲到,“三和大神”们大多是留守儿童,他们的父辈们疏忽了对他们的管教。而他们的祖辈们,文化水平大多都很低下,甚至是文盲,所以就算想管也力不从心,更何况大多数情况他们根本认识不到教育的重要性。对一个孩子来讲,让他克服家庭教育缺失的困难,克服环境与经济压力,自律自强的努力学习,不可否认是有人可以做到,但这对大部分孩子来讲是很困难的,甚至对成人来讲都是困难的。所以这样的教育模式下,“差生”出现的概率就大大增加。 为什么他们又会成为留守儿童呢?影片中有对第一代打工者的展现,他们勤勤恳恳,吃苦耐劳,可以说是他们的任劳任怨铸就了新中国的经济腾飞。但是他们却不能回到家乡去陪伴父母孩子,为什么?因为钱!家乡没有这样多的工作机会,没有这样高的工作报酬,为了养育家庭,外出务工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选择。影片中还讲述了一位独臂早餐店主,他不可谓不努力,他的意志力是很多人学习的榜样,但是又如何呢?在孩子面临升学时,要么让她变成留守儿童,要么想办法支付高昂的私立学校学费。对他来讲,辛辛苦苦打拼十几年的深圳,只能是别人的城市。正如父辈们的努力没法改变他们的身份那样,他们的奋斗同样也无法改变子女的身份!曾经我们所批判的资本主义那一套,同样发生在了社会主义的中国。资本家不仅要让这一代人成为他们的奴隶,成为他们赚钱的机器。还要让他们的子女,世世代代的做他们的奴隶。 “三和大神”就是被这样一双双无形的手塑造而成。他们的“超脱”的背后,是一种挣扎过后无奈而绝望的选择。影片中他们自己也认识到,这样下去就“废”了,但他们为什么还是屈服于了生活?这是他们懦弱吗?我想,可能是无休无止、世代延续的挫折击碎了他们心中的梦想,让他们再也无力抗争。呵,这或许也是懦弱吧…… 2.三和人才市场的外的“大神” 除却“三和大神”的形成原因是因为找不到好工作外,我们还可以说他们是因为学识有限,不懂得开源节流,没有长远规划,才导致他们那样超脱生活。但坐在写字楼,具有高学历的工薪族们难道就不存在“三和大神”了吗? 他们虽然外表光鲜亮丽,消费层级更高,但却同样是奉行“及时行乐”,赚多少花多少,甚至是今天花明天的钱,至于未来怎么样,大家不在乎。他们可能不称为“三和大神”,而被称为“佛系青年”或“隐形穷人”。大家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让“佛系”思想如此风靡?是因为勤劳的父辈们,为青年人打下了较好的物质基础,以至于他们可以这样随心所欲吗?还是有什么样的原因,倒逼着青年人不得不选择这样“随缘”的生活方式? 克里斯多夫·拉什在他的《自恋主义文化》中说道:“未来既然已经变得充满威胁、不可捉摸,那只有傻瓜才不会及时行乐”。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生活成本也在不断的攀升。高昂的房价让他们望而却步,抚育子女的代价也让他们对婚姻避而远之。同时,整个社会又在不遗余力地渲染高品质生活,不断提醒年轻人,要过更精致的生活。“未来”在这样的背景下,变的不再重要。通过消费让当下的生活更加的幸福,就变成了一种重要的心理补偿机制。那至于老了怎么办?可能就如同“三和大神”讲的那样,死了呗! 诚然,幸福的生活是需要努力追求的,没有错。但是努力过后,让人只感到绝望,那我想,这个社会一定是有问题的! 马克思当年提出了共产主义,想让所有人生活在一个没有没有阶级,没有剥削,所有人可以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社会。提出之后,一度受到了当年被剥削、被压迫的无产阶级拥泵与追捧。这也是当年我们国家的立国之本,为人民描绘了一幅无比美好的共产主义生活图景。所以,现在我们又能怎么样呢?只有继续选择相信,见面说上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NHK作为一家持续关注中国社会的日本媒体,片子拍得虽不敢说多有深度,但的确是挖掘到了“三和大神”这一群体背后折射出的诸多社会问题:第二代农民工在阶级固化与贫富差距面前的无能为力甚至自甘堕落,改革开放数十年后逐渐被透支干净的人口福利,政府在底层劳动者基本权益保障、网络违法违规行为治理、城市流动人口管理方面的滞后与不作为。
狭义上“三和大神”的主体构成是第一代农民工进城打工后留下的留守儿童,他们多出生于九十年代以后,因着互联网得以较之父辈有了更广阔的视野,但却因为国内城乡差距的日渐加大没有得到与这种视野相匹配的教育资源,当他们沿着父辈的足迹来到城市,发现他们已无法像父辈那样“逆来顺受”的进行日常劳动,他们同样渴望拥有正常人所应该享有的自由与权利,梦想与能力的不匹配最终将他们的理想和追求吞噬干净,造就了一个个信奉及时行乐信条的“大神”。
“三和大神”这一现象之所以能够在今日引发共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种现象已经不仅仅局限在二代农民工这一群体中,佛系、草食、低欲望社会其实是“大神”进入中产阶层后更体面更具欺骗性的表现形式,但究其本质,它们都是对社会固化后一种消极无声的反抗。
对那些没文化没技术的人来说,努力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但是你懂的,每个三和大神都可能努力过。
看见宋春江三人觉得格外亲切熟悉,那时毕业说是机械工程师助理什么几把玩意儿,直接被拉到深圳富士康做流水工,还好老子头上有实习光环可以放肆,做了一两个月闪人,深圳周边厂区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生活环境也是,尤其对男的,意志消磨超强,烦躁又平静无力,365的记忆基本可以压缩成一天没什么区别
nhk从这群人的父辈就开始拍摄相关主题的纪录片了,可说是一个大型中国人口红利直播现场
想起前几年在横店拍戏时遇到的一些横漂,他们的状态和这些三和大神有点像,人到了某种环境里,心态就会随着周围的环境改变,做出一些让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倒是蛮佩服被采访的几位年轻人的真诚,他们在镜头竟然可以如此真实,纪录片最后把问题的根源放在了留守儿童上,但我们已经明白了背后的根源。
越努力越幸运?那是因为你幸运。
1.“说白了,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是奴隶。”“——你不跟父母联系他们不伤心吗?——联系了更伤心。”“我跟你说,我名下有1500万。”(一个卖掉身份证的大神说。)2.感觉没有之前那篇报道震撼,可能是采访对象还不够典型。3.日本人一直在努力理解中国,中国人还在努力想象日本。
就冲着禁播也要打五星。广电现在号召拍现实题材的片子,真有这种赤裸裸反应现实的来了,结果全网禁播,真是讽刺。
三和大神笑着说出“绝望”两个字,但他们是真的绝望了
最让人难过的可能是因为工伤而失去了右手的农民工努力在深圳开小店养活自己一家人,女儿却无法就近去小学读书那段吧……
这片子提醒我一件事:第一代留守儿童已经长大了
三和大神代表着一种“新工人”的趋势,区别于传统工人“吃苦耐劳”的形象,展示了“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新生存哲学。年轻工人不受关于婚姻、储蓄等传统观点的束缚,当认识到阶级上升机会微茫后,谁还想努力工作,当然是放弃奋斗,彻底拥抱享乐主义。相反是里面受过大学教育的人还在相信那一套,可悲。
日结一天,阔以玩三天
兄弟别去 那是黑厂 我们去上网
每个三和大神在成为大神前,都曾努力过
一直对三和大神就特别感兴趣,自己也是三不五时陷入有今没明的低沉生活状态,痛饮肥宅水,大嚼高热量,晚上熬夜不睡觉因为不想今天过去,早晨赖床不愿意睁开眼面对明天,如果自己也处在三和大神的环境,很难讲自己不会和他们一样,片子很真实,祝愿这些被采访的人们,能有一个好一点的未来。
在三和是大神,在写字楼就是佛系,《三和人才市场 中国日结1500日元的年轻人们》的对面是《新闻联播 人类史上幸福感空前的民族 》《知乎成功者 机遇与勇气垂青的时代骄子们》
人在广东已经漂泊十年
第一代留守儿童进入城市的生活,有的人还在坚持有的人已经放弃,其实虽然生活的背景差别很大,他们的迷茫和忧愁都觉得很有共鸣,之前说日本进入了低欲望社会,年轻人不想工作不思进取但好歹人家有社会保障有技能培训的渠道,我们有什么呢,世界第二经济大国的背后是什么?
我要是没读大学分分钟就三和大神了,就算读了大学,困境还是和他们一样的: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实现所谓的成功,家乡回不去,大城市又留不下来。面对越来越多此生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只能降低物欲说一声不想要。根本就看不见未来,所以更不想努力,传统价值观里的勤劳致富对我们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跟国内很多写三和大神个体的稿子不一样,日本人的视角更综合,讲了很多结构性问题:留守儿童出身、读书成本高、中介欺骗、身份证骗局、勤劳的第一代农民工孩子也上不了学……这些中国观众熟知的内容重新结构后,是对大神群体的同情式理解。这种同情在国内的语境下已经很少见了。